改革开放以来,特别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,我国城镇化水平快速提高,年均增长1个百分点左右,2011年,我国城镇化率超过了50%。今后一段时期,我国仍处于城镇化快速推进阶段,同时也将面临更多更复杂的问题,需要进行重大的战略调整。所谓新型城镇化,就是要总结过去多年来我国推进城镇化的经验教训,立足新的国际国内形势和环境,对于我国城镇化战略进行继承、调整和优化,促进我国城镇化持续、健康、稳定和高效推进。
中国正在进入新的10年发展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:积极稳妥推进城镇化,要把生态文明理念和原则全面融入城镇化全过程,走集约、智能、绿色、低碳的新型城镇化道路。这不仅是对2013年经济工作“稳中求进”的基本定调,更是对未来10年中国深化改革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统筹和布局。1月15日,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在国家粮食局科学研究院考察调研时指出,推进城镇化,核心是人的城镇化,关键是提高城镇化质量,目的是造福百姓和富裕农民。要走集约、节能、生态的新路子,着力提高内在承载力,不能人为“造城”,要实现产业发展和城镇建设融合,让农民工逐步融入城镇。要为农业现代化创造条件、提供市场,实现新型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相辅相成。这番话已不仅是定调,而是直接点出了我国城镇化现有的问题,并明确了发展方向。那么,新型城镇化之“新”究竟体现在何处?努力方向又在何方?
制度创新是当务之急
新型城镇化,新在哪里?这个问题业界探讨得很多:有一些着眼于产业发展的学者认为,新和旧主要是产业发展,就是要改变传统的“三高一低”,要用一种新型的工业化来推动;有一些着眼技术的学者认为,要用绿色的理念、绿色的技术等等;研究规划的专家往往着眼于从空间的角度,提出紧凑、大中小城镇合理协调发展等等。“这些观点都有道理,但是还有一个更难的,”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杨保军指出,“要触及更加本质的东西,就是制度层面的创新。说到底,城镇化的本质是人,也就是化农民为市民,这个过程中有两个结构的变化。一是产业结构的变化,二是新和旧最大的区别。”
杨保军认为,产业结构的变化导致了空间结构的变化,再导致社会结构的变化。现在城镇化率是51.27%,但是其中有1亿多人是“城镇化”了2/3,或者说“化”了一半,这1亿多流动的务工人员还没有得到市民的待遇,医疗保障、教育等等,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,不能回避;而新和旧最大的区别,如果从社会学的角度来思考,就是城镇化的主体到底是谁。“但是过去真正的主人是靠边的。推动城镇化一方面是地方政府,地方政府多数都是城里人了,再一个就是企业、开发商,他们也多数是城里人了,银行的人也都是城里人,这几个力量推动中国经济迅速的发展,新城的建设也如火如荼,但是真正要被城镇化的主人,他们是靠边的。就是说通过我们的建设,资本循环已经完成了,但是跟人没多大关系,经济肯定也增长了,它不是我们所需要的一种方式。资本和其他的力量结合起来,交换价值实现了,但是使用价值还不一定。所以,什么时候我们的主体真正得到了重视,那么制度层面就做到了创新。”杨保军说。
目前来看,社会和业界把更多的目光投放在了城镇化过程中产业层面的创新,同时,实践与技术层面的创新也有很好的发挥,但是制度层面的创新现在涉及得却还很少,亟需推进。对此,杨保军指出:“如果能把新和旧的问题解决了,进城农民真正能够逐渐有序地转化为城市人,并且获得相应的待遇,这才是一条健康的道路。”
宜居宜业是核心所在
城镇化与城市化不同,实践证明单纯追求城市规模和城市人口比例升级的城市化,并没有使其资源空间价值得到提升。今天的城镇化包含两个层次的内容,首先是站在大区域的角度看待城市化,更加重视城市与省域、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互动;其次是站在小区域的角度看待城镇化,更加符合社会发展和经济运行轨迹的农村城镇化发展。最优化的资源空间的配置,能够推动城镇化的发展,而可持续性的城镇化发展,更能发挥资源空间的最大利用效率。
这些年城镇建设的热词——“宜居”,被很多学者看作是城镇化建设的核心,浅显易懂但不易实现的这个目标,也正贴合了李克强副总理强调要建设“人的城镇化”的发展思路。“宜居宜业可以说是城镇化发展的核心。”中国房地产研究会人居环境委员会执行主任王涌彬说,“中国的城镇化和非洲、拉美等这些国家相比较还是健康的,因为我们有实体经济支撑。这些年中国经济发展非常快,每年都有10%以上的速度在增加,而且持续了多年,由此为很多未来的规划奠定了基础。产业化发展和城市化发展,还有农业现代化、信息化必须是匹配的,如果不匹配就会带来很多问题。所以我个人的观点是:未来城镇化的核心是宜居宜业,把产业发展和城市化并行、并重,尽量让它协调发展。”
而目前的大部分情况是,由于各地发展情况的不同,宜居宜业已经不是单一模式。现在一些地方政府所开展的民生工程的出发点是好的,但却无法兑现“以人为本”的目标,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以哪个人或哪类人为本。“很多城市的目光还是在盯着比较富裕的企业家以及有钱阶层,制定的很多政策是倾向于这些方面的。”王涌彬说,“比如像有的大城市,新建了一些社区,其实离城市已经比较远了,但却罗列出种种原因不允许做商铺和相应的配套,造成了很多不便,这就完全是人为造成的。可以说,现在有很多地方出的政策就是有误导性的,出的‘牌’就是错的,我们所需要做的,就是在下一步探讨新型城镇化的时候尽力避免这些问题,把很多政策制定的基点定位在普通市民群体,而不是只盯着富裕起来的人。”